第73章 青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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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青梧
經歷昨夜外族侵入驚嚇與一夜未睡, 窈娘睡自午時方才起身,一出門便看見雲皎已做好了午膳,院中石桌上已擺好了幾張王大娘送的胡餅與兩個小菜, 極簡單在涼州卻已稱得上豐盛。
雲皎上輩子自然做過飯, 不過她這輩子因為沒有燃氣的便利, 初時便有些不習慣, 不過來涼州以後什麽都要二人親自動手, 她便也漸漸適應了。
雲皎又端來兩碗粟米, 二人對坐吃飯, 此時的涼州產稻實在不多, 粟米便是人們的主食,不過口感難免有些粗糙。
待到用完這一餐, 窈娘一邊笑著起身一邊收拾桌上碗筷, “娘子昨日躲在哪裏?”
雲皎老老實實回她, “我躲去了程娘子處,想不到她會說那些外族的語言, 倒並未引起他們懷疑,這才有機會告訴玉副將。”
窈娘便道:“程娘子真是個好人,改日我們二人也當登門致謝。”
“自然。”雲皎回她, 窈娘一面說話一面端起碗筷朝廚房走去, 她十分熟練的拿起絲瓜瓤子清洗那些浸泡在淘米水中的碗筷。
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, 雲皎坐在石凳上, 不免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過這點困意被一陣叩門聲打斷,門外是王大娘慣常的粗嗓門, “柳娘子在家麽?”
雲皎立時自石凳之上起身, 打開門便見著王大娘一張染上些許年歲的臉,不過此時這張臉上俱是笑意。
雲皎將人迎進來又關了院門, 這才看清王大娘手中提著的肉,不由有些驚詫,“大娘這是做什麽?”
王大娘只將肉往她手中塞,“柳娘子昨日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,多虧你引開那些外族人。”
雲皎卻推拒了,“大娘這是做什麽?我不過是做了些微末之事,真正救了我們的是程娘子。”
只是她到底拗不過對方,王大娘徑直往她手中塞,“柳娘子你就收下罷。”說完又迅速打開了門,直接走了出去。
雲皎望著手中被強塞的肉,無奈搖了搖頭,窈娘自廚房走出來,擦幹手上的水,也看見了那肉便疑惑道:“方才是王大娘來過?”
雲皎仔細看了看,應當是羊肉,涼州這種地方,羊肉自然十分珍貴,只是王大娘執拗,自己恐怕是還不回去了。
不過她還是囑咐窈娘,“收好這肉,今晚上做個鍋子罷。”
窈娘點頭去將肉放好,雲皎進門自自己床榻的枕頭之下拿出錢袋,想了想還是走出門去。
見一旁的王大娘孫女月娘正在玩蹴鞠,雲皎便走上前去,月娘停下手中抱著蹴鞠,一雙黑眸好奇地盯著她。
雲皎拿出松子糖,“月娘,將這個袋子給你阿家好不好?”一個精致的錢袋被放在了月娘手上,她只覺得沈甸甸的,不過一看見松子糖她立時便答應了下來,“好。”
雲皎將松子糖也遞給她,月娘拿著錢袋跑進了自家的門,她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情,只是也不好駁了人家一番好意,便想著給些同等價值之物。
做完此事,她方才折返院中,似是又想起來對窈娘道:“去請程娘子過來今夜一道吃鍋子。”
窈娘自然去了,只是回來時依舊只有她一人,“程娘子已走了。”
雲皎心中驚詫,“怎麽?竟然走得這樣匆忙。”又想起來程蘭因對自己說的話,也才想起她還有個要命的身份,她從突厥逃出來定然吃了許多苦,不想再被抓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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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皎只得無奈道:“罷了既然如此,鍋子只我們兩個人吃就是,對了需得多加一點酸菜。”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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涼州的夜極寒冷,玉岑被手底下的兵士送回來時,只覺新傷被風一刮如同刀割。
青梧候在門口,見與玉岑相熟的幾人將人送回來,口中忙不疊感謝,“改日請你們吃鹵羊頭。”
待她安置好了玉岑,幾人也就自去了。
玉岑背對著她,上衣已觸目驚心滲出血跡,青梧知道她是怕自己害怕,才勒令自己不許去看行刑。
若不如此,恐怕難以服眾,畢竟總要有人為死在外族入侵那夜的人負責。軍面前,素來一視同仁。
可縱然知道千般道理,青梧心中依舊心中如刀割一般,玉岑她傷的實在是太重。
青梧尋來剪子小心翼翼剪開玉岑的上衣,玉岑似是怕嚇著她,便道:“我自己來上藥。”
青梧卻第一回違逆了她的話,她眼底淌著淚,卻依舊堅持,“讓我為您上藥好了。”她要證明自己並不是個懦弱的人,盡管這需要莫大的勇氣。
玉岑似乎想了想,方才點頭同意,她傷的有些重,雖然此刻意識有些飄忽,卻也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,行軍打仗不可能一帆風順,她也被前幾次的勝利沖昏了頭,現在栽個跟頭,總比日後看著涼州被外族攻破要好得多。
青梧去取金瘡藥時,她就這樣想著,青梧手中拿著瓷瓶回來時,“很疼,您忍一忍。”
的確很疼,疼得她無暇他顧,再也想不了什麽。
青梧自然看不見她那一雙空茫的眼,那種冷漸漸再度覆蓋上四肢百骸。
等她上完藥,又取來紗布小心翼翼替她纏上,“這幾日不要再出去,好好養傷。”只聽青梧囑咐道。
玉岑回過神,總算結束了,她呼出一口氣,“好。”
接下來幾日,玉岑果然未曾出去,只安心養傷,而青梧日日替她換藥,傷口也在緩慢恢覆。
養病日子漫長無聊,批閱完軍務她頗有些無聊,便尋來軍書看。
青梧提著食盒回來時,她的眼皮方才從軍書上挪開。
“我的肘子呢?”玉岑迫不及待問道。
為了養傷她近幾日都吃得十分清淡,這次她讓青梧去買城中酒肆賣的肘子,也是為了解解饞。
青梧將食盒蓋子打開,端出裏面的燉的軟爛的肘子,玉岑也不講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著端出來的米飯一並吃起來,一邊吃還一邊不忘記讓青梧也吃。
青梧卻似沒什麽胃口,只吃了幾口便擱了箸。玉岑放下手中的碗奇道:“這是怎麽了?”
青梧垂著頭忍不住落淚,她本不想給玉岑看見,可她今日在食肆聽見之事,不免讓她心下難過。
玉岑也知道,她恐怕是受了旁人影響,便道:“你理會那些人做什麽?”
此事原本由幾個胡商挑起,如今涼州風聲鶴唳,還不能放人出城與進城,胡商們急著離開做生意,不免便抱怨了幾句,雖不敢明著怪玉岑,也有指桑罵槐的意思,叫青梧聽見了,又兼她身上的傷,這才一路魂不守舍走了回來。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玉岑一貫拿青梧的眼淚沒辦法,見她依舊未曾止住哭,便寬慰道:“好了好了,別哭了,眼睛哭紅了不好看。”她實在說不出什麽漂亮話來。
青梧啜泣的聲音小了些,“我是替你不值,你要保護的就是這樣一群人?”
玉岑徹底無奈,果然她不該跟哭著的青梧講道理,因為根本就沒道理可講,不過她依舊正色道:“我不在乎是否被誤解,我如今的心願便只是守護好涼州而已,說閑言碎語的人固然討厭,可我真正保護的是如王大娘她們一般的人。
青梧哭的聲音漸漸低了,不過此刻她眼睛紅紅的,讓玉岑想起某一年在雪地裏狩獵的小兔,它被提溜著耳朵,睜著懵懂的雙眼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一無所覺。
於是玉岑松開了手,放跑了小兔,彼時她尚且年幼,對玉將軍的解釋是,“她的母親或許還在等著她歸家。”
那時玉將軍說了什麽她已忘了,不過她總歸是心軟的,不過這心軟只對她需要保護的百姓,那些外族人,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。
“好了,吃肘子罷。”她覆又拿起碗,似乎生怕肘子涼了一般。
於是青梧也學著她的樣子,吃起了肘子,自從來到涼州,玉岑似乎並未將她當做侍女,兩個人一直都是同吃同住,明明自己說過要照顧她來著。
玉岑這傷養了小半個月,方才近乎痊愈,她自然閑不住,一好便提議眾人前去吃之前青梧曾答應過的涼州食肆有名的鹵羊頭。
席間,熱氣騰騰的鹵羊頭被端上了桌,眾人自然也不客氣,畢竟難得吃這樣好吃的東西,再佐上美酒,十分暢快。
不過玉岑卻被青梧勒令不許喝酒,她的傷還沒好呢,於是青梧看著給自己倒三勒漿的玉岑氣結,卻聽她道:“三勒漿不算酒,你也喝。”
等到吃完這一餐飯食,二人一同回去,青梧甚至要玉岑扶著才能回去,她也沒想到青梧酒量居然有些差,只見她面上泛著一層薄紅,朦朦朧朧間看見玉岑的虛影,她便喊了一聲,“阿娘。”
玉岑嘆了一口氣,這是將她自己認成她阿娘了,想想也是,青梧再怎麽早慧在祖母面前得力,也不過是個年方二十的小娘子。
她怕她又哭,誰知道卻沒有,她只是呆呆望著玉岑,“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,阿娘我好想你。”說著便抱緊了玉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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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皎上輩子自然做過飯, 不過她這輩子因為沒有燃氣的便利, 初時便有些不習慣, 不過來涼州以後什麽都要二人親自動手, 她便也漸漸適應了。
雲皎又端來兩碗粟米, 二人對坐吃飯, 此時的涼州產稻實在不多, 粟米便是人們的主食,不過口感難免有些粗糙。
待到用完這一餐, 窈娘一邊笑著起身一邊收拾桌上碗筷, “娘子昨日躲在哪裏?”
雲皎老老實實回她, “我躲去了程娘子處,想不到她會說那些外族的語言, 倒並未引起他們懷疑,這才有機會告訴玉副將。”
窈娘便道:“程娘子真是個好人,改日我們二人也當登門致謝。”
“自然。”雲皎回她, 窈娘一面說話一面端起碗筷朝廚房走去, 她十分熟練的拿起絲瓜瓤子清洗那些浸泡在淘米水中的碗筷。
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, 雲皎坐在石凳上, 不免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過這點困意被一陣叩門聲打斷,門外是王大娘慣常的粗嗓門, “柳娘子在家麽?”
雲皎立時自石凳之上起身, 打開門便見著王大娘一張染上些許年歲的臉,不過此時這張臉上俱是笑意。
雲皎將人迎進來又關了院門, 這才看清王大娘手中提著的肉,不由有些驚詫,“大娘這是做什麽?”
王大娘只將肉往她手中塞,“柳娘子昨日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,多虧你引開那些外族人。”
雲皎卻推拒了,“大娘這是做什麽?我不過是做了些微末之事,真正救了我們的是程娘子。”
只是她到底拗不過對方,王大娘徑直往她手中塞,“柳娘子你就收下罷。”說完又迅速打開了門,直接走了出去。
雲皎望著手中被強塞的肉,無奈搖了搖頭,窈娘自廚房走出來,擦幹手上的水,也看見了那肉便疑惑道:“方才是王大娘來過?”
雲皎仔細看了看,應當是羊肉,涼州這種地方,羊肉自然十分珍貴,只是王大娘執拗,自己恐怕是還不回去了。
不過她還是囑咐窈娘,“收好這肉,今晚上做個鍋子罷。”
窈娘點頭去將肉放好,雲皎進門自自己床榻的枕頭之下拿出錢袋,想了想還是走出門去。
見一旁的王大娘孫女月娘正在玩蹴鞠,雲皎便走上前去,月娘停下手中抱著蹴鞠,一雙黑眸好奇地盯著她。
雲皎拿出松子糖,“月娘,將這個袋子給你阿家好不好?”一個精致的錢袋被放在了月娘手上,她只覺得沈甸甸的,不過一看見松子糖她立時便答應了下來,“好。”
雲皎將松子糖也遞給她,月娘拿著錢袋跑進了自家的門,她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情,只是也不好駁了人家一番好意,便想著給些同等價值之物。
做完此事,她方才折返院中,似是又想起來對窈娘道:“去請程娘子過來今夜一道吃鍋子。”
窈娘自然去了,只是回來時依舊只有她一人,“程娘子已走了。”
雲皎心中驚詫,“怎麽?竟然走得這樣匆忙。”又想起來程蘭因對自己說的話,也才想起她還有個要命的身份,她從突厥逃出來定然吃了許多苦,不想再被抓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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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她安置好了玉岑,幾人也就自去了。
玉岑背對著她,上衣已觸目驚心滲出血跡,青梧知道她是怕自己害怕,才勒令自己不許去看行刑。
若不如此,恐怕難以服眾,畢竟總要有人為死在外族入侵那夜的人負責。軍面前,素來一視同仁。
可縱然知道千般道理,青梧心中依舊心中如刀割一般,玉岑她傷的實在是太重。
青梧尋來剪子小心翼翼剪開玉岑的上衣,玉岑似是怕嚇著她,便道:“我自己來上藥。”
青梧卻第一回違逆了她的話,她眼底淌著淚,卻依舊堅持,“讓我為您上藥好了。”她要證明自己並不是個懦弱的人,盡管這需要莫大的勇氣。
玉岑似乎想了想,方才點頭同意,她傷的有些重,雖然此刻意識有些飄忽,卻也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,行軍打仗不可能一帆風順,她也被前幾次的勝利沖昏了頭,現在栽個跟頭,總比日後看著涼州被外族攻破要好得多。
青梧去取金瘡藥時,她就這樣想著,青梧手中拿著瓷瓶回來時,“很疼,您忍一忍。”
的確很疼,疼得她無暇他顧,再也想不了什麽。
青梧自然看不見她那一雙空茫的眼,那種冷漸漸再度覆蓋上四肢百骸。
等她上完藥,又取來紗布小心翼翼替她纏上,“這幾日不要再出去,好好養傷。”只聽青梧囑咐道。
玉岑回過神,總算結束了,她呼出一口氣,“好。”
接下來幾日,玉岑果然未曾出去,只安心養傷,而青梧日日替她換藥,傷口也在緩慢恢覆。
養病日子漫長無聊,批閱完軍務她頗有些無聊,便尋來軍書看。
青梧提著食盒回來時,她的眼皮方才從軍書上挪開。
“我的肘子呢?”玉岑迫不及待問道。
為了養傷她近幾日都吃得十分清淡,這次她讓青梧去買城中酒肆賣的肘子,也是為了解解饞。
青梧將食盒蓋子打開,端出裏面的燉的軟爛的肘子,玉岑也不講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著端出來的米飯一並吃起來,一邊吃還一邊不忘記讓青梧也吃。
青梧卻似沒什麽胃口,只吃了幾口便擱了箸。玉岑放下手中的碗奇道:“這是怎麽了?”
青梧垂著頭忍不住落淚,她本不想給玉岑看見,可她今日在食肆聽見之事,不免讓她心下難過。
玉岑也知道,她恐怕是受了旁人影響,便道:“你理會那些人做什麽?”
此事原本由幾個胡商挑起,如今涼州風聲鶴唳,還不能放人出城與進城,胡商們急著離開做生意,不免便抱怨了幾句,雖不敢明著怪玉岑,也有指桑罵槐的意思,叫青梧聽見了,又兼她身上的傷,這才一路魂不守舍走了回來。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玉岑一貫拿青梧的眼淚沒辦法,見她依舊未曾止住哭,便寬慰道:“好了好了,別哭了,眼睛哭紅了不好看。”她實在說不出什麽漂亮話來。
青梧啜泣的聲音小了些,“我是替你不值,你要保護的就是這樣一群人?”
玉岑徹底無奈,果然她不該跟哭著的青梧講道理,因為根本就沒道理可講,不過她依舊正色道:“我不在乎是否被誤解,我如今的心願便只是守護好涼州而已,說閑言碎語的人固然討厭,可我真正保護的是如王大娘她們一般的人。
青梧哭的聲音漸漸低了,不過此刻她眼睛紅紅的,讓玉岑想起某一年在雪地裏狩獵的小兔,它被提溜著耳朵,睜著懵懂的雙眼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一無所覺。
於是玉岑松開了手,放跑了小兔,彼時她尚且年幼,對玉將軍的解釋是,“她的母親或許還在等著她歸家。”
那時玉將軍說了什麽她已忘了,不過她總歸是心軟的,不過這心軟只對她需要保護的百姓,那些外族人,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。
“好了,吃肘子罷。”她覆又拿起碗,似乎生怕肘子涼了一般。
於是青梧也學著她的樣子,吃起了肘子,自從來到涼州,玉岑似乎並未將她當做侍女,兩個人一直都是同吃同住,明明自己說過要照顧她來著。
玉岑這傷養了小半個月,方才近乎痊愈,她自然閑不住,一好便提議眾人前去吃之前青梧曾答應過的涼州食肆有名的鹵羊頭。
席間,熱氣騰騰的鹵羊頭被端上了桌,眾人自然也不客氣,畢竟難得吃這樣好吃的東西,再佐上美酒,十分暢快。
不過玉岑卻被青梧勒令不許喝酒,她的傷還沒好呢,於是青梧看著給自己倒三勒漿的玉岑氣結,卻聽她道:“三勒漿不算酒,你也喝。”
等到吃完這一餐飯食,二人一同回去,青梧甚至要玉岑扶著才能回去,她也沒想到青梧酒量居然有些差,只見她面上泛著一層薄紅,朦朦朧朧間看見玉岑的虛影,她便喊了一聲,“阿娘。”
玉岑嘆了一口氣,這是將她自己認成她阿娘了,想想也是,青梧再怎麽早慧在祖母面前得力,也不過是個年方二十的小娘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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